硫酸 (第1/3页)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听不见花洒的出水声，听不见佣人的惊呼声，听不见外公的脚步声，也听不见电话里急切的人声。混乱不堪的声音都压缩在一间小浴室里。他们像是待产房外的心急如焚地家属，而她则是一名经验不足的助产护士。她听不见医生的命令，一双眼睛恍惚地盯着地上瓷白的地板上，漂流着献血和清水兑g出来的羊水。

    每当有重大灾难发生，徐小云的脑子总会替她作出逃避的行为。她似回到十六岁的时候，b一般人发育稍迟的R0UT背着一个几近自身T重的黑sE行李袋，孤独地站在喧哗得让人狂躁的火车站出口。

    她记得，她当时站了很久，好像一个拥有人类肤sE的铜像。她神sE彷徨地看着灰压压一片、匆匆路过的底层打工人。无人在意她的行为，因为偌大拥挤的车站里不止她一人对未来感到迷茫。假如不是一个同为沪漂的年轻人被他自己的天真臆想而蒙蔽了双眼，从而糊里糊涂地把她撞到在地，她有可能会站着到地老天荒，即便她的碗里没有一毛钱。

    走去她前头的肇事者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是回头扬了下一下手，接着像一只半驯化的野猴子毫无目的X地四处张望。她爬起身，拍了拍K管上的灰尘，遥遥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放心地想道，姨妈终于是上完厕所了。一穷二白的侄nV还以为要流浪街头了。

    恍惚间，徐小云便看见姨妈的本来面貌却变成一张老人脸。她看见“她”……不，是“他”的头发变短了，也变白了，眉间还竖起一道“川”字。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不是不耐烦，而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