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月光下的航道 (第1/2页)

    第四章?第一节｜失眠的夜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都失眠了。

    顾以谦躺在床上，灯没关，吉他就在手边。他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她。她靠在他肩上时的气息，她吻他时嘴角那一点点笑意。

    他的鼻尖彷佛还残留着玫瑰的香气，那是她家花园里的味道，也是她留在他心里的痕迹。

    那不是梦，但他却怕，一闭上眼就会失去。

    他终於坐起来，拿起吉他。指尖搭在弦上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有一点点颤抖。

    他开始写一首歌：

    《M?ngata》

    月光静静坠落

    在海面，铺出一条路

    浪花轻声拍岸

    像心里，谁也不知的秘密

    我望着你遥远的光

    却不敢说出口的慌张

    M?ngata，是大海对月亮的眷恋

    波光里，映出不能喊的想念

    我伸出手，却只触到夜的边缘

    仍愿沿着这条光带，沉醉不觉远

    cHa0汐一再呼x1

    像压抑却无法散去的心意

    夜sE把我包裹

    只剩自己，听心跳在回响

    我守着你给的微光

    哪怕是幻影也惆怅

    M?ngata，是大海对月亮的眷恋

    倒影里，藏着不能靠近的永远

    若有一天，你也望向这片蓝

    会不会读懂，这道光中的心愿

    M?ngata，是大海对月亮的眷恋

    这条路，只能带我走向思念

    哪怕遥远，哪怕只是梦一场

    我仍在夜sE里

    沿着光，走向你

    M?ngata是瑞典语里的一个词，意为月光映在海面上时，形成的一条闪烁不定的光带。

    在这个夜里，它恰好贴合他的心情，把那些不知怎麽说出口的心跳、情绪，还有一点点害怕，统统寄托进旋律里。

    歌词落定的那一刻，他的心忽然静了下来。像是有人，陪他一起熬过了这夜。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听见这首歌，但他知道，这是属於她的光。

    傅昭然也没睡。

    她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灯，窗帘半拉开，外头的城市灯火还亮着，像要陪她一起清醒。

    她脑海里反覆闪回今晚的一切：溜冰场的冰面，他笨拙学滑的模样，他们摔倒时她压在他身上的瞬间??还有，那个落在脸颊上的吻。那个吻，不像占有，更像是某种庄重的盖章。

    她不是没谈过恋Ai，甚至谈过好几段。但没有一段，让她在回到家後，还会一次次想起对方的手温，那种紧扣着、迟迟不愿放开的温度。

    「这就是Ai情吗？」她低声自问，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

    可笑意还没停下来，她忽然想起顾以谦说过的那句话：

    「那首歌，是我写给一个，我永远不会让她知道我Ai她的人。」

    心口瞬间紧了一下。

    那个人，是谁？

    是他曾经的恋人？还是他默默喜欢却无法表白的对象？

    还是?他现在，依然喜欢着别人？

    傅昭然皱了皱眉，翻过身，枕头被她抱得更紧。

    她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感。

    可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假装不在意了。

    结果，那一夜，他们都没能阖眼。

    第四章?第二节｜小心翼翼的期待

    早上七点，顾以谦就醒了，准确来说，他根本没睡，只是在床上睁着眼等天亮。

    他洗了两次脸，反覆换了三套衣服，最後选了一件他最贵、也是最少穿的白衬衫，和平时有点不同，但又不会太正式。

    他把头发抓了又抓，最後乾脆放弃，让它自然乱着。

    十点整，他人就已经坐在练习室里，手上没事做，手机也不敢滑，只能端正地坐着，像在等开学的考试。

    有同事经过，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着说：「喂，你坐得也太像学生等老师点名了吧。」

    顾以谦红了耳根，乾笑两声，试着坐得「酷」一点，但一动作，手一乱，又把头发弄得更乱了。他努力假装镇定，却紧张得一眼就能看穿。

    此时此刻的另一端，傅昭然也正忙得不可开交。

    她七点半起床，请nV管家准备一份漂亮又不浮夸的两人份午餐，她不想带外卖，也不想去餐厅，只想两人找个地方，安静吃饭。

    她化了妆，是那种「看起来像没化，其实花了四十分钟」的JiNg致自然妆。

    然後她打开衣柜，从十几套JiNg挑细选中，选出一套剪裁简洁、线条俐落，但不过度X感的白裙。

    她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眼，忽然笑了。

    这种小心翼翼的期待，她很久没有过了。

    以前的恋Ai像场场攻防战，她从不把自己放太多进去。可这次，连穿什麽、说什麽，她都开始在意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早，但她早就准备好了。

    她不知道顾以谦会不会紧张，但她自己确实有一点，就像高中第一次约会，怕说错话，又忍不住想见到对方的那种心跳。

    傅昭然没有带他去公司餐厅，也没有选什麽浮夸的景点。

    她只是牵着顾以谦，绕出公司，穿过一条静静的小巷，最後在一栋白sE石墙、被爬藤植物半掩的小屋前停下脚步。

    「这里以前是我妈的工作室。」她语气轻描淡写，像在说一件不怎麽重要的事，「现在只有我偶尔会来这里??躲一下。」

    她打开门。顾以谦一踏进去，几乎立刻就被空气中的艺术气息包围。

    室内空间很大，正中间是一张深sE老皮革沙发，沉稳地伫立在光影之中；墙上挂着一整排小提琴，从孩童尺寸依序排列到rEn大小，像是一段静静记录的成长过程。

    地上随意摆着几幅cH0U象画与摄影作品，角落是一整排书架，书架上塞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