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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Liebe (第4/16页)
静,也是和阻隔闲谈与交心的防护层,眼下却并未生效——他没能下刀,于是放弃。 他记得巫炤的侧脸,太多张,难以计数,无从择取。 十二年,一百四十八个月,千万帧腾顿捎捩,悉数很难,铭记却易。有一帧是夏日打底,十五岁的巫炤在书房里读拜伦。那时的鬼师还剩了几勺蜂蜜似的少年情怀,后墙都是投影成的淡白花海,花瓣的弧和颌角一样柔和。后来他厌弃了不真不假和不干不脆,墙壁还原为纯粹的白,下颌也就如大理石般棱角分明。 二十六岁的巫炤脸型偏瘦长,皮肤很白,嘴唇很淡;唇锋不显,上下两片一合像把刀片,一张就能割得人无所遁形;颧骨稍高,冷下脸很能唬人,笑起来又矜持温和;看不清有没有卧蚕——睫毛又长又密,罩下蒲扇般的两笔影子,和漆黑的睫毛末梢相接,像徽墨滴在半湿宣纸上晕开的两小片。如果没这两面精勾细描的屏帏,内外眼角的间距就会显得很长;眉毛不粗,细长两剪燕尾,但不女气,刀削的眉峰眉角能扎人;眉弓偏高,眼窝就偏深,难以分辨其中情绪。如果睁眼,曝露的虹膜会是桃花片釉的颜色,眸光一旋、一挑、一沉,又是深沉华贵的醉红釉。但巫炤和瓷器没有任何关系,他更像是…… 他没意识到他凑得太近,只是想着这张脸、这个人——太淡、太深,也太静了。 近得、静得都像是个梦。 他不自觉地伸指去探试他的鼻息,霁红釉就带着刚醒的懒态搅进眼底。 巫炤自然而然地复制了缙云的动作,等真切碰到了人,他才彻底醒了。 “稀客。”两枚“刀片”一弯,割出个淡中夹刺的微笑,“司危把你逼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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